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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广告狂人》第六季将观众带回1960年代的纽约麦迪逊大道,在烟草与威士忌交织的迷雾中,揭开广告精英们光鲜外表下的溃烂伤口。这一季像一坛陈年苦艾酒,初尝是职场博弈的辛辣,细品却浮现出存在主义的苦涩。
乔·哈姆饰演的唐·德雷珀依然是灵魂人物。当他在热带海滩上漫无目的地游走时,那种混杂着迷茫与倦怠的眼神,几乎是对整个美国梦最锋利的解构——那个曾经操控人心的广告天才,此刻却被自己的过去和未来撕扯得支离破碎。伊丽莎白·莫斯饰演的佩吉·奥尔森实现了从秘书到创意总监的逆袭,但编剧刻意保留了她独坐空荡办公室时的孤独,让女性职业觉醒的命题始终带着真实的痛感。
本季开篇两小时特别集堪称全剧的转折点。当SCDP公司搬迁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时,镜头语言突然变得极具电影质感:电梯井坠落的公文包、玻璃幕墙折射的扭曲面孔、会议室里凝固的沉默,每个画面都在暗示现代性焦虑的萌芽。叙事节奏也在此季发生微妙变化,过去与现在的时空跳跃不再遵循线性逻辑,更像是主角们意识流的具象化表达。
马修·韦纳的剧本始终保持着知识分子式的冷峻。当唐说出“幸福是真实的东西,而快乐只是片刻”时,整部剧突然超越行业剧的范畴,直指人类永恒的精神困境。那些香烟燃烧的特写、西装褶皱里的汗渍、酒杯边缘的唇印,共同构建起60年代特有的颓废美学。剧中反复出现的背叛与和解,恰似广告行业的隐喻:我们贩卖希望,却永远买不到救赎。
真正令人震撼的是结局处唐的自我放逐。当他站在加州海岸任海浪淹没脚踝时,导演用近乎残酷的诗意告诉我们:所谓传奇,不过是时代浪潮里一块被反复冲刷的礁石。这或许解释了为何《广告狂人》能斩获十五座艾美奖——它用广告业的壳,装着战后美国精神坍塌的核。